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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0节

 

丹徒县贼兵闻之宋军先锋杀来,不战自溃,弃了县城不知逃亡何处去了,老曹等人又走两日,到了常州县,派出探马四下打听,得知此县有个镇守的统制官,姓钱,双名振鹏,骑一匹卷毛赤兔马,使一口快意泼风刀,有万夫不挡之勇,乃是贼中有名猛士,江湖人称“赛云长”。

老曹得报,心中大不痛快,当下催军直抵常州城下,口口声声呼那厮出来交战。

有分教:仁贵张飞随便赛,云长却是心头爱。只因绰号触杀机,徒为浮名遭祸害。

黑风虎失陷常州

却说钱振鹏此人,本是清溪县都头出身,和方腊乃是乡党,因协助方腊夺得不少城池,升他做常州制置使,有名使得好大刀,若不然如何敢叫“赛云长”?

这厮麾下又有两个战将,都使大刀,一个叫做“断魂刀”金节,一个乃是“惊魄刀”许定。

这三员将,领兵三千,守把常州。

就在老曹来前一日,又有一支军马赶到,却是三大王方貌麾下得力战将,苏州兵马元帅邢政。

原来方腊手下有个信重得用的术士蒲文英,某日夜观天象,失色来报方腊,道是有帝星起于齐鲁,携数十将星,直入吴地分野,吴地群星,泰半失色,怕是大祸之兆。

方腊听了,虽非尽信,也自心虚,便使人传旨各方,务必审查麾下防务,不得懈怠。

御弟三大王方貌坐镇苏州府,得了圣旨,自家不由寻思:那些犯野之星既自齐鲁来,必是要渡江的,渡江则多半便是自瓜州而至京口,那么京口防务,正要格外小心。

因此派了爱将邢政,领五千兵前往润州,加码江防,却不料方至丹徒,便遇见润州逃散的贼兵,得知润州已被宋军夺了,连忙退往常州,准备合力迎战宋军。

这邢政绰号“奔雷虎”,手中一口三尖两刃刀着实了得,也是南军数得着的勇将,得他相助,钱振鹏亦是信心倍增,口口声声要教宋军折戟常州城下,为吕师囊报仇雪恨。

此刻老曹兵临城下,点名叫阵,口口声声叫“钱振鹏出城领死”,钱振鹏怒不可遏,当即点起一千兵马,只留金节守城,与邢政、许定一同出城迎战。

两军对圆,钱振鹏把大刀横在鞍前,微微仰着脸,一双眼半睁半闭,冷然道:“钱某出来了,你等宋将,哪个先来做某的刀下鬼?”

曹操连忙定睛看去,谁知不看犹可,一看之下,顿时大怒。

原来此人长得虽也高壮,形貌却甚是丑陋:一张半红不黑猪腰脸,两道前浓后淡扫帚眉,蒜头鼻子朝天拱,绿豆眼睛分两边,鸟嘴天包地,麻点满天星,偏还留着一部大胡子,一边说话一边拿手慢慢捋着,明显是在学关羽那傲然模样。

当真是,画虎不成反类犬,东施效颦丑炸天。

曹操气得手都抖了——就你这该死的小模样,敢当着吾面s云长?s也罢了,怎么有脸敢叫做赛云长?

正待发作,“奔雷虎”邢政却是急不可耐,拍马当先出阵,指着骂道:“昏君无道,奸佞横行,我等起兵反宋,乃是上应天命,下顺民心之举,汝等不识天时,枉自来伐,今日便教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曹操阵中,“九纹龙”史进见那邢政使的兵刃同自己一般,不由见猎心喜,飞马而出,也不打话,手中三尖两刃刀照头就劈。

邢政见他也使三尖刀,亦是战意勃发,举刀架开,旋即反劈,史进使刀磕开,疾刺对方胸口,一时间,只见两口三尖刀盘来转去,各不相容,众人看了,无不喝彩。

那“太白神”赵毅诈城有功,老曹恕了前罪,留在帐前听用,此刻立马阵前,自家暗忖:我乃是新降之将,若无功劳,怎好在官军中立足?不见这几日他们厮混吃酒,都不曾叫我?正要趁着今日成功,让那厮们都刮目看我。

主意打定,纵马挺枪突直取钱振鹏,恨不得一口水平吞了这厮,以成自家功劳。

钱振鹏认得赵毅,见他出阵奔自己杀来,丑脸上阴云密布,大骂道:“赵毅,你这小人!吕枢密待你甚厚,你这厮不思报效,反而投降官军,已是不忠不义,若还知道一丝羞愧,便当潜身缩首,苟全性命。不料竟还敢上阵,要拿旧相识的脑袋换功绩,不宰了你,天地不容!”

一拍马臀,疾迎而上,手中泼风刀一提,荡开赵毅刺来的长枪,随即一连几刀劈来,赵毅只觉刀风大作,手忙脚乱招架,心下大是惊怖:大家一般都是统制官,这厮武艺缘何如此之高?

这厮也是妙人:技不如人也还罢了,竟还分心去转别的念头,岂不是自寻死路?一时手中长枪变化稍慢,被钱振鹏觑见破绽,侧身只一刀,早将赵毅劈落马下。

可怜江南十二神威名赫赫,至此翻做画饼。

赵毅死了倒是无妨,当场之上,却是恼了一人,大骂道:“他娘的,这个‘太白神’乃是咱‘青州诗圣’辛辛苦苦捉得,这一下子就吃你打死了?哇呀呀呀呀,牛爷爷捉了你来抵偿呀。”

牛皋怒气冲冲,提着双锏直取钱振鹏。

钱振鹏不敢小觑,挥刀挡住,两个叮叮当当打在一处,韩世忠见钱振鹏刀法不俗,怕牛皋有失,挥刀上阵助战,“惊魄刀”许定大喝一声,跃马而出,敌住韩世忠。

三对将,六匹马,就在场中大战。

钱振鹏初时见牛皋身躯雄壮、来势汹汹,只道是个劲敌,使出全身本事,小心翼翼应对,然而斗不过七八合,便看穿了对方虚实,气得鼻子冒烟:“这个黑厮,武艺不过如此,也敢来充大个,还要狂言捉我?”

说话间力贯双臂,使一个“拨草寻蛇”,长刀疾切牛皋中路,左一拨、右一荡,当当两下,强行震开牛皋双锏,牛皋顿时空门大露。扭狼腰,舒猿臂,探身一捉,捉住牛皋腹带,提到自家马上,得意道:“黑厮,如今且看是谁捉了谁!”

牛皋甚么脾性?没理还要搅出几分理来,岂有肯忍气吞声的?

当即叫道:“神气什么?爷爷不过一时失手,你若有种便放了爷爷,大家公平较量,再做过一场,若还能拿了爷爷时,方才服你。”

韩世忠见牛皋被擒,不由焦躁,大喝一声,全身之力爆发于一点,一刀劈散了许定的架子,趁他筋酥骨软,单手探出,提了许定横在鞍前,便似钱振鹏捉牛皋一般无二,大喝道:“姓钱的,你擒我一将,我亦擒你一将,大家就此交换了,岂不省事?”

钱振鹏有些犹豫,眼神阴晴不定。

史进一旁看见,亦是担心牛皋安危,高声道:“一个换一个不肯么?那两个换一个总肯了吧?”

他这时已和邢政斗到三十合上,晓得自家本事,着实高过对方半头,此刻一心拿了对方换牛皋,刀路忽然一变,明明还是一杆三尖刀,却施展出枪法、刀法、棍法、锤法、斧法等诸多变化。

邢政大吃一惊,眼花缭乱,只得狂舞三尖刀抵挡,两个又打合,史进忽然一刀疾刺,使得乃是枪法,其意是避对方横刀招架,他便化刺为挑,挑落了对方兵刃,下手擒敌。

不曾想他这一刺,实在过于突然,邢政欲待招架,已然不及,扑哧一声,一颗脑袋高高飞出——史进虽然使的枪招,武器毕竟还是三尖刀,那刀比寻常大刀还宽了许多,这一刺,便似个铲子似的,把人家脑袋给铲飞啦。

史进也没料到失手杀了敌将,惊愕之余,尴尬一笑,望着钱振鹏露出讨好神色:“嘿嘿,一个俘虏,加一具尸体,换我同伴可好?细细算来,还是你占了便宜哩。”

钱振鹏当着这两个上将,心中大感不安,哪里还敢换人?恶狠狠盯了两人一眼,一扯马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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